一世倾慕

正因其徒劳

【荧鹭】花开在覆雪之路

●深渊荧X神明鹭。 

●神明鹭是自设,与游戏内至冬女皇无关。  

●求求评论🙏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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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纷纷扬扬洒在路上,满地银装覆盖了前行的足迹。

  
  听老一辈的至冬人说,自从上一任冰之神陨落后,至冬就再也没出现过六棱的冰花了。那时至冬还不叫至冬,天空也晴朗,四季也分明,桃花会盛开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阳光会照在她雪白的发丝,倒映在她无瑕的眸里。  
  这样的天气绫华不会喜欢的。这里没有飞叶萧萧,没有落樱纷纷,一地碎雪却连个雪仗都打不起来,远方教堂钟声漫漫回荡,像无数个落日余晖汇聚的幻影。


  凡人们总是认为神明指引着命运,殊不知神明也逃不开命运的轮回。命运的起点时相遇,过程是纠缠,回忆是数不清的伤痕,结局是摧心裂肺的撕扯。安静下来后只剩下一无所有的空空荡荡,大雪埋藏往昔,雪幕切断前路。  

  荧抖了抖衣服上的积雪,快步走过覆雪的小巷。  

 
  她等了百年,可当这一天终将到来时她却意料之外地无措与紧张,一个个名为过去与未来的泡影无时无刻在她眼前浮现,而她陷入其中,再一个个将其戳破。  

  
  走过尽头,荧听见吟游诗人唱着老掉牙的,歌颂冰之神的诗篇。 

 
  “银丝似雪,动惊雪鹤……”  

  
  关于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其实再没几个人记得,参与的了解的被波及的也大多都被历史的风沙所淹没。当时打的惊心动魄也好昏天黑地也罢,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不过如此,天理消亡也与命运无关,最终回到她手上的只有一把紫色的太刀和一颗淡蓝色的,冰冷的神之心。   
  她曾问过绫华为什么影送她作生辰礼物的太刀要叫做“回光”,那时她只是笑而不语。  
  现在想来确实十分凄惨。   
  此后她便将这刀带在身旁,却一次也未曾出鞘。家里的刀镡与刀座越来越多,以至于一同前来饮酒的巴巴托斯都表示非常震惊,问她也只是说到是一种留念。   
  确实是留念,留念她太多藏于内心的,太多没说出口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雪了,记忆中松松散散的碎雪堆积起来却如冰山般沉重。在雪中视线被覆盖,旧伤被揭开,灵魂被镌刻,打上刻骨铭心的烙印。落雪分开光亮,分开天上人间,分开她用尽心力打上的结。   
  她抬起头,目光望向满天飞雪之后。   
  她看见那一树桃花早已凋零。  
   
  走在小巷里,荧突然感受到一阵恍惚。   
  这种感觉在绫华离开后常常出现,以至于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不少,千年百年的时光一样的溜走,她说不上麻木,却也感到恍若隔世。   
  后来她才知道神明并非无法挽回,神之心不灭神明不毁,只要以百位冰神之眼持有者,在地脉灵力最盛之刻取其最纯粹的一丝,用之供养神之心百年,便可重塑神格,再登高天。   
  知道这个消息后她没有一丝犹豫,什么责任什么深渊什么使命统统不重要了,她只要她回来。 

 
  她能回来,仅此而已。  


 
  荧离开居住了几十年的至冬,走时没有丝毫感伤。没有绫华的至冬不是她的家,哪里都不是她的家。她只是轻轻上锁,锁住身后一地的灰尘与回忆。  
  她开始流浪,孤身一人地流浪。  
  当嗅到蒲公英的清香时,她才察觉到蒙德城近在眼前。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许久不见,巴巴托斯还是老样子。  
 
  “没什么。”荧又饮下一杯。“路过罢了。”  
  “哦……行吧。”  
 不如从这里开始吧。  
  
  
  
  荧在冒险家协会挂了名。  
  世界各地的冒险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性格冷淡,脾气古怪,却是百年一遇的传奇,流传出的事迹无一不令人称奇。古怪的是那人之接受冰神之眼持有者的委托,一时间各种传言四起。  
  荧听了,也只是笑笑。 


  她又行了百年,足迹却又在冥冥中追寻着来时的路。一路上她看到荆棘冠的修女在黑夜里铲除恶敌,看到浴血的战场上劳伦斯跳起剑舞,看到年轻的方士荡平邪魔……无数个雪夜里她一次次悄无声息地把一丝灵力抽出他们的身体,却不敢看向他们的眼睛。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约定的地点到了。荧抬起头,细细端详,她认出了百年前她亲手锁上的门锁。  
  可以说命理昏暝也好可以说是天道轮回也罢,那天她跌跌撞撞地从这里离开,阴差阳错地走上了来时的道路,最终又回到这里,为一切画上句号。  
  动身回来之前她去了趟鸣神大社,抽签的时候一旁的八重宫司一直盯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她看了一眼,中吉。  
  行吧,不好不坏。  
  她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看着院里熟悉的景物,荧又想起那一天。   
  如果没有那一天,她就不会冒冒失失地闯入这里,不会注意到开满一树的桃花,不会在台阶上对上那对明眸,不会陷入其中的三尺秋波,一点柔情。  


  世人皆说冰之神寒冷如雪顶寒风,可只有她知道那人的温度温暖如四月高阳,一不留神就会使她入迷,陷入留恋的漩涡。 


  后来在深渊里的无数个不眠夜里她无数次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段与绫华共眠的日子。神之心在她的手中散发出阵阵寒意,雾切在刀鞘中发出阵阵悲鸣,每一阵都深入骨髓,每一阵都如寒风般对着她哭泣。  
  雪花融化成水汽,不过短短一瞬罢了。   
  “冒险家小姐,小姐…”  
  现世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拖出,她抬起头,直视上面前人的脸。 


  与她别无二致的眼眸映入荧的眼中。荧的心中激起一点涟漪,只有一瞬。  
  不会的。她摇摇头,只是像罢了。   
  “您要的物品,我已经准备好了。”她将东西放在桌上:龙脊雪山冰封的雪莲,绝云山巅孤芳的清心,神樱树下锦簇的绣球……  
  好像哪里有点熟悉。  
  “多谢。”面前少女笑着接过。“舟车劳顿,我正好做了些甜品,留下来吃点如何?”  
  荧谢过。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甜粥入口,清甜顺滑,香气温婉而不张扬,淡淡花香,犹如八分故人临。吃着吃着,她突然有点想哭。 


  “您怎么了?”  
  荧回过神,习惯性抹了抹脸,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没事。”荧努力让自己的嗓音保持正常。“想起了一些往事。”  
  “其实…这间屋子本来是您的,对吧?”  
  “不算,你怎么知道?”  
  “道听途说罢了。”少女拾起一片樱瓣。“听说您是后来去云游四方,才离开这里。”她拿出一个盒子。“这里有样东西希望您能看看。”   
 荧当然认得,那是多年前绫华送给她的信物。打开盒子,刻有白鹭纹样的发髻如当年一般闪烁着灿烂的光彩。  
  百年时光流转,可有的事物,有的人却不会随之磨损,似曾相识,明亮依旧,跨越山高水远,再回到面前。   
  或许之前被自己开过玩笑的影说的永恒也不无道理。  
 
  “谁送给您的?”  
  “我的……”荧突然愣住了。  
  是啊,绫华是她的什么呢?   
  在七神中她最晚相识的是绫华,相遇时最平静无波的也是绫华。那些日子里她们在春日收集七国的花瓣,在冬日里如孩童一般在雪地上奔跑,在温暖的被窝里相拥而眠,在满天繁星的见证下许下誓言。那誓言比最悠古的契约还要坚定,比最遥远的天涯还要漫长。但即使已经将自己的星空托付给彼此,她们却从未将那句话说出。  
  她突然开始后悔当时的害羞与害怕。  
  “恋人。”似乎松了口气一般,荧轻轻吐出。   
  “恋人吗…?”少女若有所思。“真好啊。”   
  突然,鞘中的雾切激烈地颤动。荧猛一起身,看见刚刚坐在对面的少女突然冲向自己,手中的神之心早已不翼而飞。慌乱中,她看到了少女的微笑。  
 
  荧拔出雾切,而它却像是收到某种召唤,不由自主地向少女劈去,连同她手上的神之心一同斩做两段。荧听到她说:“谢谢你。”  
 少女的身形化作雪白的冰花,与神之心中四散的灵力一同,消散在满天飞雪之中。  
 



  
  刚刚发生的事电光火石一瞬间,仿佛只是一场梦。破碎的神之心散发出阵阵光芒,刺入荧的内心。  
  “荧。”声音从光芒中传出。随着声音,一个身影从光芒中渐渐清晰。  
  “绫华?”荧伸出手想抱住她,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倒在地上哭成一个泪人。   
  “荧。”带到哭声渐止,绫华才开口,声音温柔得不像一个虚影。   
  “有件东西我想给你。”   
  荧伸出手,落在手上的是一根白鹭的羽毛,纯洁无暇,雪白得没有厚度。她想起了绫华送给她的第一份邀请信,雪松林间的第一次起舞,白月银光下第一个生疏的吻,岁月流转不老的容颜。    
  “再见了,荧。”  
  荧闭上眼,感受到唇边拂过的凉意。  
  她接住,看到了冬日第一片六瓣的初雪。  
  
  
  
  
  好久不见,荧。  
  很难说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就允许我任性一下吧。  
  明天与天理的决战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即使如此也不会有人能断定胜负。但既然你能看到这里,说明一定是胜利了吧,我可是一直相信着你呢。  
  回想起来,从认识荧到现在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回想起遇见你那天,斜阳晓照,暮雪初至,远方晚钟遥遥回荡,你站在天穹之下,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那是我千年来漫长岁月里,点亮天空的那一道彩虹。    
  对荧的感情吗?我想,从初遇的那一刻就已经喜欢上了吧。越与荧相处,我就能感受到那种情感越发的汹涌澎湃,溢满我的整个心田。  
  天命难以违抗,但有一种办法,就是用一个命运,去拯救另一个命运。这也是我对你唯一隐藏的事情。  
  我知道的,如果我不幸离去,荧肯定会想尽一切方法换我回来。所以我留下一缕残魂,幻化为七分形姿,以此阻止你做出什么傻事。   
  对了,其实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他们早就知道,是我让他们别说出去的。 

 
  如果运气好,我就选一个星河满天,山风不燥的夜晚,带你到最高的山上,直视着你灿如烈阳的眼睛,告诉你:我爱你。 


  如果我不幸未能履约,也请你不要过于悲伤。离开这里,如从前一般去旅行,去寻找,去等待,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像我还在你身旁一样。  
  还有好多话,好像永远说不完。那就期待下次见面吧,我会在一条覆雪的路上,带着一树桃花向你走来。  
 
  她用百年时间做一场大梦,梦中的旅人追寻着一场幻影。南柯梦醒,她回过头,看到一路覆雪,和自己留下的足迹,一步一步踏向无尽的未来。   
  满天雪花中,荧抬起头,看到一树盛开的桃花。  
  
  
  
 

 
  “所以说突然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不会真的只是来喝酒的吧?”   
  “谁知道呢?”巴巴托斯放下天空之琴,看向一旁饮茶的摩拉克斯。“老爷子你倒是说点什么。”  
  “按推算的时间看来,是时候了。”  
  “蛤?”    
  话音未落,一阵风吹入庭中,夹带着北方风雪的气息。雪花从苍天之上飞来,落在荧的发丝之间,点缀成不化的星空。 


  “去吧。”巴巴托斯笑着说。  
  荧狂奔出门,站在台阶之上,她看到了那个洁白的身影,那个她千百年来日思夜想的身影。她从远方渐渐清晰,像是千年飞雪倒映的缩影。  
  荧曾无数次想过她们相遇时的场景,天山的雨,冰原的雾,积雪的青松花开的树。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却被止不住的泪水冲进心里,化作嘴边一点即化的温度。  
  “我回来了,荧。”   
  “嗯。”荧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她久久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把绫华抱在怀中。 

 
  “欢迎回家,绫华。” 


  雪地之上,桃之夭夭,灼灼如华。 


  “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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